冰岩地带 1991、1992年中日联合攀登南迦巴瓦峰登山报告
冰岩地带
取消

1991、1992年中日联合攀登南迦巴瓦峰登山报告

日本人的登山报告——1991年攀登南迦巴瓦纪实

  这篇登山记录是91年中日联合攀登南迦巴瓦时日方攀登队长高见和成写的。当然大家已知道那次行动失败了,但我们仍可从中得到很多。

1991年日本队登山记录
  1991年9月28日下午,我们日中联合登山队到达大本营,中方已搭起几顶白色大型中国制造的帐蓬。
  坐落在草木繁茂略微高起的山丘上的大本营海拔3600米。在收完庄稼的田地里,四户人家饲养的牛马养猪鸡犬成群地玩耍,使人们联想起日本的山村景象。但是,向旁边望去,浪花飞溅的雅鲁藏布江在眼下巨烈地翻腾,眼前耸立着锋利倾斜的南迦巴山顶。这的确是气势、风格均无可挑剔的喜马拉雅的头号高峰。
  我虽想像过其山容,但当看到去年侦察队带回的照片时,仍为它那宏大的规模感到愕然。我独自点着头悟到,中国登山协会不肯、更何况地方的西藏登山协会也不肯轻易地把如此宏伟的未登峰让给外国队的。
  我还是第一次来到气候湿润的喜马拉雅山区。每天黎明时小鸟嘁嘁喳喳地叫着,踏着沾满露水湿润的草地去而所,简直无法想像这样的大本营会出南在喜马拉雅山区。
  在大本营用3天时间整理并分配装备,10月1日结合中国的国庆节举行大本营开营仪式。日中两国的国旗在南迦巴山顶的映衬下迎风飘扬。
  前一年的侦察队在短时间内到达乃彭峰路线的五号带地(7000米)。这次也为了采用其南山路线,确定了各营地的位置。剩下的是距顶峰的1000米高差,如何攻下被称作岩石带的岩壁地带是最大课题。
  队伍由队长及中各6名共计12名队员组成。不使用高由协作人员,可以说这种登山是比较精干的队伍。当然,若包括日本广播协会,读卖新闻社的报道人员,人数就相当多了。
  此次虽说是联合登山,但在战术上是以日方重广队长个人的理论制定的。这是由于从申请登许可的阶段就一直倾注其热情才担任队长的。以全体队员登顶为目标,根据以往的丰富的经验而制定的完善的登山计划,对此,我们日本队员不用说,中方也无提出异议的余地。
  从2日开始依次从大本营出发。一言以蔽之,一号营地之前的景象如同日本秋季山景。二号营地之前近似日本的阿尔卑斯,这个二号营地(4800米)正是以往的喜马拉雅大本营的高度。
  8日终于向三号营地修路,其中需攀登冰雪壁。经历过去年侦察的大西和攀登岩壁的专家木本两人走在前面。根据以往中国队员去年侦察队的报告,担心的是通过上部拥有宽阔雪壁、被称作“喇叭口”的漏斗的口似的狭窄地带时出现雪崩的危险。然而,仅此次来看,或许雪较重,斜坡、积雪似乎比较稳定。只是其上部有可怕的冰塔林,伴随它的崩溃也许会诱发雪崩,这是很难预料的。
  大西、木本边选择到处出现的岩石裸露的地方边迅速地修路。到处残留着去年的绳子。翻上雪后由中方打头阵。固定了14根主绳到达三号营地。在5600米处,自进入大本营以来从未见到的顶峰就出在眼前。周围是四面八方的巍峨起伏的山峦,北侧将由劈开而流淌的雅鲁藏布江闪闪发光。
  13日建立三号营地。开始登山以来天公作美,日中队员之间心意相通,气氛和睦。进展顺利的登山活动也因14、15日持续降雪而被停止两天。终于转好的16日竞成为极为痛心的一天。因流雪而失去过去和今后都起着牵引车作用的最强的男子汉大西宏。
  至前一天为止日中5名队员交替在深雪中驱雪前进。经过艰苦努力好不容易到达6200米的平台(后来建立四号营地)。就连高原活动能力强的中方队员也相当疲劳。但是,此处有斜破,并非合适的营址。通完话后大西说了声:“再往上走走看”,轻装开始攀登更加倾斜的雪壁。去年侦察 时曾在这个雪壁的左上方建过四号营地,也许是想确认一直地点吧,然而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我在到达平台的前疲惫不堪,空身驱雪前进。到达平台后取回行李,边吃着方便令品边注视着大西的行动。风力稍徽变强,从他攀登的身影中感到坡度较大。过了一会儿木本也向上走去。
  我也站起身顺着他的脚下。猛然抬头一看不见大西的踪影,被切成一字型的雪的断层映入眼帘。“出事了”,我这样设想的瞬间,木本从左侧连蹦带跳地跑了过来。木本虽也被雪冲击,但好像总算逃脱了。当时着急的是如不尽早挖大西则不得了。雪崩的规模虽很小,但周围全是雪包,不知找哪里为好,只是边在雪包上跑边喊在平台休息的中国队员。然而,分们也许是害怕下次的雪崩,不想动。过了扯刻木本从左侧叫:“找到了”我飞跑过去一看,雪而中只露出手。马上开始挖。中国队员也过来使劲儿地挖。雪崩发生15分钟后挖出大西时已经迟了。抱着线希望做崐了30分钟有人工呼吸,却终于未能复退苏。用帐蓬包好放置在安全地带,刚才还欢蹦乱跳的大西变得不成样子,对此我只是茫然自失。
  18日,将大西队员安放在二号营地附近的冰果,全体队员下撤至大本营。日中首脑层协商修改今后计划。中方的意向是继续攀登,同时也是为啊继承大西的遗志。
  在等待大西队员家属到来的期间,在进山时就已染上秋色的山里散步打发时光。刚刚降落在红叶林上的新雪闪闪发光,似乎感到身在日本南阿尔卑斯的仙丈岳。在当地居民的带领下去挖一种名叫三.七名称的由来。根部呈数珠状,其联接形状各异。为了挖出来而又不切断其联接很是费力。据说比朝鲜人参更有健身作用,且价格较贵,不管是真是假,对容易沉闷的气氛,它具有比中草药还能调整心情的作用。
  26号,在一号营地附近,在家属的照料下火化大西队员。虽像往常一样,然而一想起家属的心情就难受悲伤。只要能避免事故比什么都强,我这样想着。“大西、大西”,不仅登由队员,在当地民工中也很有人缘的大西的临时葬礼吸引了很多人参加。
  27日重新开始登活动,返回二号营地。中断了10天,山里更加寒冷。水源也干涸,化作一片雪原。这样的雪在明年夏天之前大概不会融化吧。二号营地附近的大黄的根能否在冻土中忍耐半年以上。
  29日,久违的三号营地帐蓬被雪压塌,重新搭起来很费力。而且,登山活动将与寒冷、狂风作斗争。决定把四号营地建在6200米平台,并在此集中物资。四号营地位于雪崩事故现场的正下方,风很大,并非良好的营址。
  11月2日,去建四号营地。早晨风较弱,午后变强。这一天没到达平台前就狂风大作,身背睡垫等体积较大的物资的队员,每当强风袭来就体伏在雪上,只好匍匐忍耐。
  搭帐蓬也是6人一起压着防止被风吹跑,费尽全力总算搭好一顶。又迅速返回三号营地。反搭帐蓬时一捆睡垫被吹跑。像断了线的风筝转眼之间不见了。之后,风雪从未停止,进入四号营地经常是待机。
  7日,第一突击队6人顶着狂风到达五号营地。确认令人担忧的通往坳部的下降踟线。时间不多,三根绳子接起来从坳部放下去基本上到达下方的雪面。当初的判断要下降300米,因此这是高兴的误算。第二天向五号营地运送完物资返回二号营地。9日第二突击队运送完物资也下撤至二号营地,进入突击前的休整阶段。
  11日,重广队长宣布突击队员名单。按照以往的顺序,分为第一、二突击队,旨在全体登顶。每天上一个营地,计划17日第一突击队突击队突击顶峰。
  12日,二号营地以上狂风呼啸,无法按计划行动,待机的日子变多,15日建立五号营地。然后继续待机。19日,在乃彭峰与主峰的坳部(6700米)之间建立六号营地,同时在通往顶峰的陡峭雪壁上开始修路。
  因强风五号至六号营地之间的南山脊上已变成硬雪,然而此外也许是处于风下侧,从六号营地至雪壁根部的横切很费力,要在深雪中驱雪前进。但是,越过一个小裂缝,接近雪壁后,形成刿好可容纳鞋尖的理想地形。于是加快攀登速度,将松软的雪挖下来,把雪堆横着埋进去以作支点。
  几乎垂直固定11根绳子后,路线逐渐朝右斜上方延伸,直指从上部下垂的岩壁。此处很陡峭,雪挂不住,露出少许的冰,这是进山后第一次遇到冰。
  自喇叭口以来,接第13根绳子时在久违的岩壁上打进岩石锥作支点。没有比有效的岩石锥更值得信赖的。先让加布向上攀登,其余4人在下边的支点等街。临近黄昏时虽担心时间,却又拉了一根绳子,并用登攀工具作支点,然后下撤至六号营地。我本人虽未接近予定的岩石带,伯到达高度是7200米。建立六号营地这一天的行动可以说还算不错。
  20日早晨5点钟从六号营地出发。气温不像往日那刺骨的寒冷,云雾蒙陇望不见星斗。今天的天气总还可以抱着淡淡的希望追寻昨天的脚印前进。云雾笼罩中,不知不觉地天亮了,早晨来临了。
  视线不清,周围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默默地顺着绳子攀登。在中途的物资存放处取出两根绳子,在昨天到达的地点带好攀登用具,不由得使人感到像往日那样精神抖擞。但是,后边的队员总也不见人影,是否因天气不好而停止行动,令人不安。不管怎样,既使一个人也要先到达岩石带,为了有利于今后的突击,开始进行修路。
  然而,却吃力地在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松雪中驱雪前进。延伸至顶峰的宽阔的斜坡上的雪被风吹起来,是否会形成流雪而不断落下来呢。正上方的第二根绳子处我吃力地驱雪前进,加布追了上来。忽隐忽现于右边的岩石带也开始出现流雪。第三根绳子处特别厉害。稍稍裸露出岩石的混合冰雪壁尤其严重。如同蚁狮那样吃力挣扎。攀登50米却雪花费30多分钟。
  然后要机切岩石带的路线。这是在50度斜坡上深至胸部的雪中机切。随时都有雪崩的危险,但有时也必须行动。也许此处总是这种状态吧。横下一条心,请加布进行保护,我在流雪中躲闪着攀登。边削平斜坡边挖壕沟似地横切。攀登了50米到达岩石带的左端。绳子没有了,又返回横切的地点。向五号营地的重广队长说明这种善,并告诉结束今天的行动。用3根雪锥加固支点后让加布先往下走。流雪也屡次向此处袭来,但也只是似溧浴的雪,因此还不要紧。
  其他队员也陆续到达,他们将攀登工具挂在支点上迅速下降。我最后离开此地大约是到达这里两小时之后。其间大概有10次流雪。这一天虽然只固定了4根绳子,但是到达了心中无数的岩石带,无疑为下次突击增强了信心。
  第二次突击
  11月22日凌晨4点,按予定计划我先从帐蓬里爬出来。外面皓月当空,星光闪烁,星光闪,不需要照明。没有一丝风,气温急剧下降,似乎是最佳突击的天气。然而,正像通话中得知二号营地积雪20公分一样,这里缓坡上的积雪也较深,迫使我们要艰难地驱雪前进。不知不觉3名中国队员赶上来了。以往他们习惯不急于早出发,今天突击的欲望却相当强烈。
  前一天的脚印完全消失,冰塔林有些变化,仍有雪崩的危险,需要留心选定踟线,但是,好不容易接近固定主绳后,新雪并不多,可继续顺利攀登。登到7000米附近时,出现一、二下电光。我想明明是满天的星空怎么会有这种现象呢,总觉得好像是走在前面的中国队员在黑暗中用闪光灯拍照。若无从容不迫的状态是不会玩这种绝技的。于得真漂亮,我内心得意地微笑。
  用了两个小时顺固定主绳攀登,这时圆月已隐没在北山脊,同时东侧的山恋染上一片暗红色。短暂而神圣的黎明,我却舍不得时间拿出照像机拍照,而是继续攀登。在向岩石带机切处遇到中国队员。连巴扎西那闪光的眼睛很美丽,代替中途下撤的加布、匆忙加入突击队的次仁多吉那张笑脸也令人信赖。
7日,第一突击队6人顶着狂风到达五号营地。确认令人担忧的通往坳部的下降踟线。时间不多,三根绳子接起来从坳部放下去基本上到达下方的雪面。当初的判断要下降300米,因此这是高兴的误算。第二天向五号营地运送完物资返回二号营地。9日第二突击队运送完物资也下撤至二号营地,进入突击前的休整阶段。
  11日,重广队长宣布突击队员名单。按照以往的顺序,分为第一、二突击队,旨在全体登顶。每天上一个营地,计划17日第一突击队突击队突击顶峰。
  12日,二号营地以上狂风呼啸,无法按计划行动,待机的日子变多,15日建立五号营地。然后继续待机。19日,在乃彭峰与主峰的坳部(6700米)之间建立六号营地,同时在通往顶峰的陡峭雪壁上开始修路。
  因强风五号至六号营地之间的南山脊上已变成硬雪,然而此外也许是处于风下侧,从六号营地至雪壁根部的横切很费力,要在深雪中驱雪前进。但是,越过一个小裂缝,接近雪壁后,形成刿好可容纳鞋尖的理想地形。于是加快攀登速度,将松软的雪挖下来,把雪堆横着埋进去以作支点。
  几乎垂直固定11根绳子后,路线逐渐朝右斜上方延伸,直指从上部下垂的岩壁。此处很陡峭,雪挂不住,露出少许的冰,这是进山后第一次遇到冰。
  自喇叭口以来,接第13根绳子时在久违的岩壁上打进岩石锥作支点。没有比有效的岩石锥更值得信赖的。先让加布向上攀登,其余4人在下边的支点等街。临近黄昏时虽担心时间,却又拉了一根绳子,并用登攀工具作支点,然后下撤至六号营地。我本人虽未接近予定的岩石带,伯到达高度是7200米。建立六号营地这一天的行动可以说还算不错。
  20日早晨5点钟从六号营地出发。气温不像往日那刺骨的寒冷,云雾蒙陇望不见星斗。今天的天气总还可以抱着淡淡的希望追寻昨天的脚印前进。云雾笼罩中,不知不觉地天亮了,早晨来临了。
  视线不清,周围什么也看不见,只是默默地顺着绳子攀登。在中途的物资存放处取出两根绳子,在昨天到达的地点带好攀登用具,不由得使人感到像往日那样精神抖擞。但是,后边的队员总也不见人影,是否因天气不好而停止行动,令人不安。不管怎样,既使一个人也要先到达岩石带,为了有利于今后的突击,开始进行修路。
  然而,却吃力地在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松雪中驱雪前进。延伸至顶峰的宽阔的斜坡上的雪被风吹起来,是否会形成流雪而不断落下来呢。正上方的第二根绳子处我吃力地驱雪前进,加布追了上来。忽隐忽现于右边的岩石带也开始出现流雪。第三根绳子处特别厉害。稍稍裸露出岩石的混合冰雪壁尤其严重。如同蚁狮那样吃力挣扎。攀登50米却雪花费30多分钟。
  然后要机切岩石带的路线。这是在50度斜坡上深至胸部的雪中机切。随时都有雪崩的危险,但有时也必须行动。也许此处总是这种状态吧。横下一条心,请加布进行保护,我在流雪中躲闪着攀登。边削平斜坡边挖壕沟似地横切。攀登了50米到达岩石带的左端。绳子没有了,又返回横切的地点。向五号营地的重广队长说明这种善,并告诉结束今天的行动。用3根雪锥加固支点后让加布先往下走。流雪也屡次向此处袭来,但也只是似溧浴的雪,因此还不要紧。
  其他队员也陆续到达,他们将攀登工具挂在支点上迅速下降。我最后离开此地大约是到达这里两小时之后。其间大概有10次流雪。这一天虽然只固定了4根绳子,但是到达了心中无数的岩石带,无疑为下次突击增强了信心。
  第二次突击
  11月22日凌晨4点,按予定计划我先从帐蓬里爬出来。外面皓月当空,星光闪烁,星光闪,不需要照明。没有一丝风,气温急剧下降,似乎是最佳突击的天气。然而,正像通话中得知二号营地积雪20公分一样,这里缓坡上的积雪也较深,迫使我们要艰难地驱雪前进。不知不觉3名中国队员赶上来了。以往他们习惯不急于早出发,今天突击的欲望却相当强烈。
  前一天的脚印完全消失,冰塔林有些变化,仍有雪崩的危险,需要留心选定踟线,但是,好不容易接近固定主绳后,新雪并不多,可继续顺利攀登。登到7000米附近时,出现一、二下电光。我想明明是满天的星空怎么会有这种现象呢,总觉得好像是走在前面的中国队员在黑暗中用闪光灯拍照。若无从容不迫的状态是不会玩这种绝技的。于得真漂亮,我内心得意地微笑。
  用了两个小时顺固定主绳攀登,这时圆月已隐没在北山脊,同时东侧的山恋染上一片暗红色。短暂而神圣的黎明,我却舍不得时间拿出照像机拍照,而是继续攀登。在向岩石带机切处遇到中国队员。连巴扎西那闪光的眼睛很美丽,代替中途下撤的加布、匆忙加入突击队的次仁多吉那张笑脸也令人信赖。
  9点,配带好攀登工具,横切这后,到达被看作最后骓关的岩石带,它在照片上熟悉的侦察时不财,全被新雪覆盖,路线显得较容易。
  身后是次仁多吉,现已成长为中国队主力的他进行保护使人放心。这次是自1980年攀登珠穆朗珠北壁以来与他再次相会。当时他才20岁,虽是首次作为高山协作人员参加登山队,但从他那攀登陡峭的北壁的身影中,我确信这位年轻人并非等闲之辈。正如判断的那样,在1988年珠穆朗玛三国队中成为横跨主峰队员,一跃成为名星。原本像羚羊似的苗条身材稍稍发胖,但那开朗、快活而纯朴的性格却丝豪未变。
  时常与从乃彭峰的五号营地大概正用摄像机追踪我们行动的重广队长通话,请求指示路线。回头一看,不知不觉中山本、木本也追了上来,5个人凑在一起。固定3根主绳为了横切过去,从右端岩壁较短处攀登至正方上的雪平台,挖掉雪将冰锥打进冰里。这里周围虽被浓雾笼罩。但却无风,上部雪平台的能见度较好,至顶峰剩下的高差约300米。之后虽也许多少有些驱雪前进的地形,但顶峰就在射程距离。还不到12点,日落前还有8小时的充袷时间。
  这时次仁多吉上来了。此处让他打头阵。这次登山中一直是日方固定主绳。前一天的通话时中方也提出修路的要求,但从时间上来考虑,这个雪壁也是日方打头阵攀登的。从这里到顶峰请体力超群的他们打头阵也许更好。等带着绳子的边巴扎西上来后,次仁多吉快速驱雪前进,迅猛地向上攀登。
  然而,只前进了约20米,第一次流雪袭来。雪量较少还不至于被冲走,但对这种骤变感到吃惊。不一会儿,流雪的次数,流量逐渐增多。我们将身体靠在固定支点上,次仁多吉紧紧抓住流雪中的一支冰镐,无法动弹。处在风口下的这一带是否刮起风了呢。它并非溧浴似的雪,而是近似于雪崩。走在第五位的山本在岩石带中防风镜被吹跑,人被流雪打得东倒西歪。
  12时20分,与重广队长通话,决定暂时停止突击,下撤到岩壁底的安全地点。当传达停止攀登的决定时,经常下断的笑容从边巴扎西的脸上消失,面部痉挛,明显看出不满的意图。他倾注于南迦巴瓦的热情很高,在接连中途下撤的中国队员中,只有他从始至终从不交替,一直顽强奋战。次仁多吉也趁流雪的间歇下撤了。
  停止今天的行动,不仅边巴扎西,对大家来说都是不情愿的。然而在这种状况下的突击是不可能的。今天的行动进一步接近顶峰,可以期待下次突击万无一失。安慰坚持希望登顶的边巴扎西,同时也安慰自己,开始向六号营地下撤。
  23日天气还算不错,但从昨天的状况来看,还有流雪的危险,于是原地待机作休整日。突击时,我的手指尖冻伤了,但经过按摩又恢复了,好歹不影响行动,说实在的这就放心了。食品也不多了,很明显明天是最后的突击。大本营指挥部也期待着明天的突击。
  24日凌晨2点起床,整理行装,4点我还未穿好另一只鞋指挥部传来通话声音,从流雪及队员体力消耗等因素来看,今天的突击需要进一步商讨。结果,未作结论而停止出发。下午,大本营指挥部传来停止的命令。
  次日从六号营地撤营时,我与同伴山本队员一起将本来应一起登顶的大西的骨灰、遗发埋藏在可看见大本营的地方。并用准备登顶时使用的小国旗、日本山岳会会旗做成简单的祭坛、合掌礼拜。如果他活着的话,理所当然将会第一个登顶吧。每当想到这些就涌上一种复杂的心情。之后,顶着强风向大本营开始下撤。
  28日,全体人员集结于大本营。立即整理装备并寄存在四户老百姓家,以备明年使用。下山后并没有休息,有的人制作清单,有的人忙着拥包。此时重广队长的眼睛也闪着光。
  两天后,怀着悲喜交集的心情,离开了度过62个日日夜夜的大本营。进山时坠满枝头的野桃也不见了,结起霜柱,周围已披上冬天的装束。咆嘟的雅鲤藏布江水也清澈见底,不久将近迎来严酷的冬天。
  西轮驱动车强有力地向西挺进,直奔拉萨。
1991年
[中国队]
总队长──洛桑达瓦 副总队长──王凤桐 登山队长──桑珠 攀登队长──陈建军
队员──加布 次仁多吉 边巴扎西 罗新 罗则
[日本队]
总队长──山田二郎 副总队长──村木润次郎 登山队长──重广恒夫 攀登队长──高见和成
队员──木本 哲 山本 笃 大西 宏 广濑 学 医生──小岛 彰
翻译.管理─ 田正人 支援队员──三轮文一 片风泰彦
全文完

92年南迦巴瓦登顶记

日方的记述
南迦巴瓦峰初次登顶登记
山本一夫
重建五号营地
1992年10月26日,第一突击队6人,即山本一夫、青田浩、山本笃(日本队员)和加布、次仁多吉、边巴扎西(中国队员)于中午过后到达乃彭峰正下方6.900米处的五号营地。隔了11天又来到此地,然而此外已化作一片雪原,找不到任何营地痕迹。是否被风吹跑了呢,我马上向重广队长报告说:“没发现帐蓬”,队长答复说:“也许被雪埋住了。今天之内若挖不出来,你们就要撤到三号营地”。因为第二突击队已进入四号营地。
能否摆出接近顶峰的阵势,关键在于是否能重建五号营地。为了应付雪崩,我们在行动中常携带小型铁锹,但当时仅靠我带的一把铁锹拼命开始挖拙坚硬的雪层。在焦虑与不安中挖了30分钟,山本笃队员挖到了用作路标的两米长的竹杆的顶瑞,就说明帐蓬还在两米深的雪中。在稀薄的空气中喘气交替挖拙,到了下午4时半,终于露出帐蓬的一部分。再继续挖则发现了日本队员使用的帐蓬和堆积的登山物资,但却没有挖出中国队员和报道队员使用的帐蓬的痕迹。日本队钻进挖出的帐蓬,在雪上面把报道队堆放物资的备用帐蓬搭起来让中国队员使用。下午5点多,就这样勉勉强强重建了五号营地。
修路工作
10月27日清晨,二号营地的梶田队员用报话机传送过来贝多芬的浪漫曲,以此为我们出发送行。开始了向六号营地的修路工作。从乃彭峰的肩部到与南迦巴瓦峰连接的鞍部约200米,固定了5根绳子下降,到达六号营地预定地后,又回到五号营地运输帐蓬、食品、登攀用具等,当时风很大。到了鞍部等了两个小时风力才减弱,傍晚5点左右好不容易搭起两顶帐蓬。
29日天气睛朗无风,早晨8点半从六号营地出发。对修路来说是绝好的天气,但由于连日来紧密的行动,身体已感到精疲力竭。准备了18根主绳,每根50米长,直径为8~9毫米,由6人分担。从六号营地驱雪前进约30分钟,横穿南壁下,从看到岩石带的位置开始直线攀登,并固定主绳。前一半由日本队、后一半由中国队在前面修路。固定了14根主绳,完成了今天的计划,于下午6点半返回六号营地。
高差320米的未知部分
据负责气象的饭田队员予报,20日天气也晴郎无风。上午7点出发。当到达前一天固定了三根50米长的主绳,并到达岩石带的下面。青田队员在前面顺着去年留置的主绳攀登而石带,并重新固定了一根主绳,下午3点越过岩石带,终于到达去年的最高点7.460米。这时天气变坏,飘起了雪花。
再往上的320米高产左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未知领域。走了三根绳子长的距离来到了一个白色小冰塔的正下方,本想顺冰塔向在上方迂回再爬到预定的东北东山脊,但在深至膝盖以上的雪中驱雪前进,本能地意识到有雪崩的危险,于是左上方改走冰壁路线向上攀登。不一会儿上部出现相当大的冰塔。我确信在其根部必定有露营地点就继续攀登,这时从下方传来青田队员的声音。“山本君”,请尽快找到露营地,天快黑了”。“放心吧”,我这样说着了继续向上攀登,在距离根部还有25米的地方,用完了准备好的23根主绳。为了避开雪崩的危险,路程比预长出很多。但手里还有一根50米长、直径6毫米的辅助绳,于是把它双析使用,总算到达海拔7.600米的露营地。用头灯照明削雪平整地基,确保3人将够能伸脚的空地,把背包放在雪地上,人坐在上边将身体探出去,再盖上简易帐蓬转入露营状态,时间是7点45分。
中国队员在我们正下方盖着简易帐蓬。3个小吃一包方便面,用完“豪华”的晚餐,我被夹在中间和衣钻进睡袋套。迷迷糊糊地睡着,5至10分钟就被冻醒一次。这一宿就是这样度过的。气温在零下30度以下,真有点儿吃不消。
通往顶峰的主山脊
30日天气还算不错。第二击队的6人──重广恒夫队长、三谷统一郎、佐藤正伦(日本队员)和桑珠队长、达琼、大齐米(中国队员)于凌晨4点从六号营地发突击顶峰。
第一突击队推迟出发时间,等待天大亮之后。主山脊即东北山脊虽然就在眼前,但这天早晨谁能都不想打头连。这也是必然的,在齐腰深的雪中驱雪前进,雪壁好象马上要发生雪崩似的。没办法只好我打头阵。一条直径6毫米、长30敉的辅助绳是唯一的依靠。雪壁比看上去要稳定。走了两根绳子的距离上到山脊上,再往前,次仁多吉打头阵,后边依次顺利是边巴扎西、加布、山西笃、青田、山本,结组向上攀登。山脊上的积雪深至膝盖,途中还有3、4处裂缝。这时,以山脊为界,增侧飘起了雪花,北侧却晴郎,眼前,佳拉白垒峰展现出美丽的山姿。向下望去,雅鲁藏布江大转弯的激流不断。
第二突击队快速越过岩石带,逼近露营地点。只有重广队长一人速度较慢。这时监听到三谷队员与重广队的通话。三谷队员说:“露营地点再往上能否不带绳子攀登”,重广队长回答:“考虑到安全最好有绳子”,三谷队员又问:“回收两根固定主绳向上攀登是否可以呢”,重广队长说:“可以”。队长成先虑队员的安全,却断自己攀登的路。
出手意料宽阔的山顶
顶峰迫在眼前。山脊的两侧非常陡峭,向右边绕过去到达一个宽阔平台,这正是山顶。山顶宽5米,长15米,很宽阔。有点出乎意料。中午,加布攀登队长用报话机向大本营报告了登顶的消息。我们日本队员在宽阔的顶峰上寻找略高一些的.在较高的地方打进雪椎以作纪念。在到达顶峰10分钟后向大本营报告了登顶的消息。
中国队员感谢山神保佐登顶平安,我们也参加了诉祷仪式。当时,心中未涌现出首次登顶的激动心情。脑子里装满了下山的事情。不一会儿,我们小心谨慎地开始下山。
继第一突击队之后,下午2点半,第二突击队的三谷、佐藤、桑珠、达琼、大齐米队员也踏上了山顶。
全文完

攀登队长的笔记 中方的记述
攀登队长的笔记
作者:西藏登山队 加布
走在第一突击队中日6人前面的次仁多吉好像回头看了我一眼。他停住了脚步。这是比想像得宽阔的长方形地点。没有再比它高的地方了。中午12时零9分,我们的长期而艰苦的任务终于完成了。
站在次仁多吉的旁边,从背包中取出报话机。这是早晨与大本营的洛桑达瓦总队长通话以来的第二次通话。向大本营报告登顶消息时的兴奋心情至今难忘。深地吸了一口气开了报话机的开关。“大本营、大本营”。我的声音近乎呼咕的感觉。报话机里传欢声与祝福的爆竹声。南迦巴瓦给予了我们许多的困难和考验。南迦巴瓦的海拔高度虽不及我曾登过的珠穆朗玛(8.848米)和希夏邦马(8.012米),但困难程度却超过它们。顶峰正下方近平垂直几立的雪壁上的技术难度以及常常阻碍我们前进的恶劣天气。多次遭到大量持续降雪和止不住的强风的袭击。
对我们中国登山家来话,说1960年的登山侦察以来,历经三十年向此处女峰挑战。作为中日联合也是继去年之后的再挑战。道路如此漫长。突击顶峰也是经历了两天漫长里程。
站在顶峰时,过去的困苦不断掠过脑海。
对我们来说最痛苦的回忆是1991福首次挑战时,因两次受伤而下山。第一次是登山刚开始时,高山鞋不合脚而损伤了肛骨。与焦急的心情作斗争的同时在大本营待机,突击顶峰时得以再次复出。但是,最初突击顶峰时,扭伤了左膝,无法再向前行走。背朝着顶峰,和雪杖下撤到大本营。花去了往常的一倍以上的时间。这是悲惨的回忆。我为了去医院治疗而离开大本营的那天,决定停止这一个的登山活动。
今年再次向此山挑战。我的伤已全好了。去年因冻伤而切掉右脚的拇趾的次仁多吉也志愿参加。我们是隶属于西藏登山协会的登山家。登山是我们的任务。虽说是国家任务,但是南迦巴瓦是我们出生、成长的西藏的山,征服南迦巴瓦是我们西藏人的课题。这一年我们意尽了全力。
贩初期进展顺利。日本队员也全是老相识。我们尊敬和信赖的重广队长。经常冲锋在前的山本一队攀登队长。在第一突击队中经常一起行的青田、山本队员都具有优秀的技术和体力。第二突击队的三谷、佐藤队员也是老朋友。日本设置在大本营的气象观测机器是初次见到。连日来拉萨气象局也提供天气情报。中日队员齐心协力向南迦巴瓦挑战。许多人支持着我们。
但是,南迦巴瓦大量降雪超出我们的予料,使我们吃了苦头。10月9日我们从二号营地出发了,为的是突击顶峰。天气从未变坏过,使人觉得顶峰就在眼前了。然而,登到五号营地,通往顶峰的垂直峭壁出现在眼前,顶峰却隐藏在暴风雪中。连日默默地躲在帐蓬里等天气好转。必须节省食品、燃料。中方第一突击队的边巴扎西队员,为了增加突击顶峰的力量,特意在背包里塞了一条羊脚并带上山来,但却未享用。四天待机后,为了重整连容而下山。雪停了,但猛烈的强风打在身上,大有被吹跑的感觉。
我们的行动再次受阻。然后是四号营地降雪。无法解决雪崩的危险,再次撤退。甚至产生一种错觉,即看来很近的顶峰却一点点远去。之后,我们毅然决地撤到大本营休整。两天的休整中,仰望顶峰又斗志昂扬了。这是我们的任务。一定要把这座山拿下来。
我们在山下营地期间,因降雪山脊改变了形状。当我们再次到达五号营地时,原有的帐蓬消失了。两米深的积雪埋没了帐蓬。这种体验还是头一次。大家交替挖拙,终于从厚厚的雪层下面看见黄色帐蓬的顶部,简直不敢相信。
还有一种体验也是头一次。而且它成为最后的考验。历时两天的突击顶峰。紧急露营对我来说是首次。10月29日,中日6人组成的第一突击队于下午两点超过去年最高到达点的7.460米。垂直岩壁是技术上最难之处。突破这个难关,我们首先踏上的陡坡似乎冰上积了雪。小心谨慎地瞳在不稳定的陡坡上,时间不断的流失。周围已变得漆黑,晚8点,我们盖着筒易帐蓬进入紧急露营。
中日各3人,晚餐是准备好的糌粑和酥油茶。穿上所有的衣服,把头灯戴在头上,坐着假寐。严寒好象缠绕着全身最难受的也许是去年因冻伤截断脚趾的次仁多吉吧。但是他没叫一声苦,一声不响地等待天明。明天日完成任务的日子。由于作好了充分准备,所以第一次紧急露营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次日,上午7点半,当太阳照射到紧急露地点时,与大本营泊洛桑达瓦总队长通了话。“从这里向上雪很多,有很多危险,我们要多加小心”我这样汇报。听到我人声音,达瓦总队长谈感想似的说:“看得出他们登顶的意志”。这是我事后才听说的。是的,我坚信一定会胜利。
登上峭壁来到狭窄的山脊,我们6人只带了一根绳子。我向日本队员建议结组前进。次仁多吉打头阵,3名日本队员跟在后边。有的地方裂缝张着大嘴,但却未能阻挡我们前进。
我们在顶峰了抛撤糌烃庆祝登顶。次仁多吉说:“感谢所有支持登山的人们。”拥有实力却从未遇到登顶机会的边巴最为兴奋。他对着报话机不断地呼喊:“我终于登上顶峰了”。并有力地与日本队员们握手 。长在西藏的我们从未有高山反应。体力上也胜过他们。不过,日本队员却拥有我们不具备的高超技术。在复杂的地形经常打头阵开路的青田队员。正确辨别攀登路线的山西攀登队长。在通往征服南迦巴瓦峰的漫长的里程中,我们从他们身上学到了许多有益的东西。
与紧密相连的中日友情一样,我们得到了许多。它比南迦巴瓦峰更高,更有价值。我们战胜了这座神秘山峰。在向这个伟大的目标挑战中,一定要有效地利用南迦巴的经验。

返回登山报告专题目录

本文作者: 路客
版权声明: 本博客所有文章除特别声明外,均采用 CC BY-NC-SA 3.0 许可协议。转载请注明出处!